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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139.慈父与兄弟.上  (第2/2页)
行为,他都会毫不犹豫地伤害她。    他抢了手机,删除了照片,按灭屏幕的那一刻,黑暗清晰地映出他的表情。    骇人得可怕。    远山苍翠,天际阴沉,劲阔的风在山野间呼啸,撕裂了厚重的云层,一线阳光飘洒,如同莲池垂向犍陀多的蛛丝。    柳云洲把酒倾洒在黄土垄中,尘灰飞溅,土地湿润。马上要入冬了,石头缝隙里却新长出几丛小嫩芽。    他站起身,拍拍膝盖上的灰,头也不回地下山了。    半山腰有个小佛寺,飞檐翘角,古朴沉肃,但香火寥寥,树杈上停了两只喜鹊,小和尚靠着门槛打瞌睡。    金尊佛像宝相庄严,左手宝珠右手锡杖,端坐叶青莲花。    柳云洲有点累了。    所以他跪下来,额头叩地,然后起身,重复,一次,一次,又一次。    地砖冰冷又坚硬,就像是磨碎膝骨的石斧,那么沉重。他有许多话要讲,却只有俯首时才觉得心安。    这是很耗体力的动作,夕阳落在他脸上,汗珠滚落。佛尊金身耀耀,低眉垂目,不言不语。    小和尚醒了,站在身后合掌静立。没有人说话,谁也不知道他许了什么愿,又为什么苦苦叩拜。风吹响屋檐下的青铜铃,像是夏日时风拂过悬铃木的枝叶。    最后直起身的时候,他连走路都无力,汗水浸透了衣衫。夕阳斜沉,他遮着阳光抬头看,小喜鹊已经飞走了。    车停在山脚下,两个身姿魁梧的保镖抽着烟百无聊赖,看到柳云洲来了,一个连忙鞠躬叫小少爷,一个斜着眼睛动也不动。    “什么少爷。”   他低声嘟囔,“小杂种。”    柳云安对弟弟多有不屑,所以身边人就上行下效,连条看门狗都不把他放在眼里。    同事拽了拽他,让他别乱说话。    “怕什么?”   他声音更大了些,“他能怎么样?”    他们经常聚在一起扯闲篇,不相信一个家里还能生出来两个天差地别的种,和残暴的柳云安不同,柳云洲对任何人都是笑脸相迎,多一分不说,错一分不做。    说好听了叫懂事,说不好听叫怯懦。    好比现在,都已经被人指着鼻子骂了,还是什么话都不说,倒是不笑了,面无表情的。    他嗤笑一声,扔了烟蒂,去给柳云洲开车门。    车里坐了个女孩。    这是柳云安的风格,他去哪都带着女人,各种各样的女人。如果说弟弟是洁身自好的纯情少年,那哥哥就是浪荡荒yin的纨绔公子。    女孩年纪不大,发髻上簪了两个漂亮的蝴蝶钗,打扮幼齿,都不知道有没有成年。    她好奇地看着柳云洲,眼瞳清澈。    柳云洲冲她笑了笑。    这一笑女孩脸都红了,他有一副好皮囊,笑起来各阶段通杀。    “抱歉,借用一下。”   他说。    ——    犍陀多的蛛丝:参考芥川《地狱变》,比喻罪恶多端之人的救赎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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