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风野渡_未知的危险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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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未知的危险 (第3/4页)

卡,抹去一切可能被追踪的痕迹。

    动作迅捷、精准,带着一种濒死求生的本能。

    福利院教会我的,不仅是渴望温暖,更是如何在绝境中像野草一样,斩断所有牵绊,只为活下去。

    景皓,连同他给予的一切甜蜜幻梦和此刻带来的灭顶之灾,都被我亲手、决绝地,从我的记忆上彻底剜去。

    痛,但必须干净利落。当爱变成致命的毒药,断腕求生是我唯一的选择。所以,阿景请原谅我的不告而别!我爱你,但我更恨你!

    从此,“冯听”这个名字,连同那个在生日清晨满怀憧憬走向婚姻的女孩,一起死在了那场由至爱亲手引来的风暴里。

    我如同一缕游魂,在陌生的城市缝隙里飘荡。

    最终,城西一家小小的旧书店收留了我。书店的老奶奶很和善!在那里包不包吃,也挺好,无非是从头开始吧!

    空气里弥漫着旧纸张、油墨和岁月沉淀的尘埃混合的气息,像一种镇定的药剂。

    也像是记忆里的福利院的味道。

    我每日拂拭蒙尘的书架,指尖划过不同年代、不同灵魂留下的痕迹,内心那场滔天海啸,渐渐平息成深不见底的寒潭。

    我改换了名字,像蜕下一层沾满污秽的旧壳。

    偶尔在整理书架时,指尖会触碰到财经杂志上某个熟悉的姓氏,或是社会版关于某个豪门联姻的边角新闻。

    那些铅字冰冷而遥远,像另一个星球传来的信号,再也激不起我心中一丝涟漪。

    那些被我抛弃的记忆连同那个叫景皓的男人,一起被埋进了记忆最深的冻土里。

    时间在书页的翻动中无声流逝。

    夏天过去了,马上就是秋天,午后的阳光穿过高高的玻璃窗,将漂浮的尘埃照得纤毫毕现,在深色的木地板上投下斜长的、温暖的光斑。

    我正踮着脚,试图将一本厚重的《荒原》诗集推回书架顶层。指尖触到硬质书脊的瞬间,一个低沉而熟悉的声音,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迟疑,自身后响起:

    “…冯听?!”

    那两个字,像两枚冰冷的生锈铁钉,猝不及防地钉进早已结痂的时空。

    血液似乎瞬间凝固,又在下一秒冲上头顶,在耳膜里轰鸣。

    我踮起的脚尖僵在原地,指尖下的书脊变得冰冷而陌生。

    窗外城市的喧嚣骤然远去,只剩下心脏在死寂中沉重搏动的声音。我深深地、无声地吸了一口气,如同沉入深海前最后的准备,然后,缓缓转过身。

    景皓就站在几步之外,光影在他身上切割出分明的界限。他穿着剪裁精良的深色大衣,身姿依旧挺拔,却像一根绷得太久、随时会断裂的弦。

    眉宇间笼罩着浓得化不开的疲惫,眼底沉淀着一种近乎灰败的沉寂。

    曾经照亮我世界的星光,早已熄灭殆尽。

    他看着我,眼神复杂得像打翻的调色盘——惊愕,探寻,一丝小心翼翼的希冀,以及……某种沉甸甸的、无法言说的东西,或许是迟来的愧怍?

    “真的是你……”他向前挪了半步,声音干涩沙哑,像是许久未曾启用,“我……找了你很久。那天你不告而别,我回到我们的家,你却只留下了我的东西…   你知道吗?在这几个月,我把我们的家收拾得特别好!一切都是按我们计划的那样,你一定很喜欢…”

    书店里异常安静。他一连串说了好多话,我没有接他的话!在这几个月里,设想过好多次和他重逢的场景!我会怎样?

    歇斯底里的骂他,旁若无人的拥抱他并大哭,但怎样也没想到我会这样平静!我大概也忘了,我之前就是这样的人啊!

    尘埃在金色的光柱里缓缓沉浮。窗外的车水马龙被厚厚的玻璃隔绝,只剩下模糊遥远的背景音。

    我看着他的眼睛,这个曾是闯进我整个世界、成为我的挚爱,又亲手将我毁灭的男人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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